“環涂皆山也”,此永叔《醉翁亭記》之開篇,乃千古佳句也,后人不敢擅用。然某所居之凌城亦如此境,獨先生不識,豈非先生之憾乎?
凌城者,凌源是也,取凌河源頭之意。此城東鄰木蘭,南傍離峰,西接九頭,北倚翠嶺,更兼二河環繞,當屬四圍之地,山水佳境也。而環凌諸山尤以木蘭為勝, 有“東山霽雪,建昌夕照”一景可佐,古今歌此山者不計其數。好事者如樂兄洋洋灑灑下筆萬言,集凌源十大名山錄于網,首推者即為木蘭,人之所愛可見一斑。
本閑居山城卅年有余,放眼東望,木蘭歷歷在目。朝暉夕陰,尤以薄暮時最佳。當其時,夕陽東照,木蘭上下皆赤,明暗之間愈顯俏麗而險峻。每每望之而欲往也。而此山離城不過數里,倏忽可至,然30年竟不曾踏足一步,豈不怪哉?無它,唯性惰耳。
丙申初春,愚所駐之二炮群群友共議,欲登木蘭。本閑大喜,果如此,可了多年心愿,遂以手加額。
二月二十五日,天晴無風,雖初春時節,然寒氣襲人。領隊者群主, 從者六人,四女三男,自駕至城東五里堡村,緣一新擴之路上山。遠望之時,已見此山之雄奇,及至面前更覺險峻無以復加。小徑陡峭盤旋,望之膽怯。待邁步上攀,后人抵前人之踵,更覺艱難。行至山半,遇一石壁若墻立于路旁,高約丈余,通體泛紅,上豎刻大字“木蘭山”,并朱筆涂之,橫平豎直,可稱遒勁。一側橫刻577三數字,乃海拔標高也,亦涂朱紅。眾女子于此拍照留念,并指點江山,品評形勝,各出奇言秒語,興致之高,不讓須眉。
過此石壁,山路愈顯險峻,非足登手攀弗能上,尚有失步墜崖之虞,需時時小心。轉過一彎,一陡崖矗于路邊,幾近垂直,高不可攀,仰望不可見頂,上有一小臺可容數人站立。眾女子紛擁而上,于此留念。
沿路復前行,突兀一石立于眼前。該石呈四方狀,頂面可站人。過此石,有小路可通山頂,途中遇一緩坡,在此略息片刻而后登頂。然此頂非木蘭之頂也,不過一偏峰耳,木蘭之巔更在前方。
眾群友站在山頂極目遠眺,山城景色一覽無余:南,重巒疊嶂處,長長一線凌空飛架,穿山越嶺逶迤而來者,高鐵也;西,薄霧輕罩,高樓鱗次櫛比,參差錯落,嘉木倩影婆娑,蔥蘢可悅,兩河環抱蜿蜒而過,微波粼粼者,小城也;北,溝壑縱橫,綠意滿坡,色濃彩重者,牛河梁也。當此佳境,眾人皆醉,心曠神怡,盤桓良久不去。
此時已過午,日漸西墜,有體健者欲登木蘭頂,然腹內空空,不免萌生退意。經商議一致同意下山就食,遂尋路下山。待覓得美食,方得大快朵頤之樂。
夫山水之樂,在于心境。心境好,雖垂露衰草亦可入情,此番游玩正應此說。當此時也,殘雪已消,新綠未萌,滿目肅殺,而游人游興頗濃,所到之處無不覺美,蓋心情之故也,豈有它乎?